过了索罗钦斯克这座哥萨克驻军小镇就进入了中亚草原。
地势渐趋平坦无垠的干草原上散布着旱獭洞穴与风滚草巴什基尔牧民的毡包旁骆驼群啃食稀疏的针茅。
7月草原气温达35℃车厢如蒸笼尽管官方禁止三等乘客仍然攀爬车顶纳凉头等车厢靠冰桶降温。
中途还遇到紧急刹车结果车轮摩擦铁轨迸发火星引燃干旱草原列车被迫暂停直至哥萨克骑兵扑灭火势。
列车平均时速30-40公里本来全程需15-20小时含停靠加水、加煤和装卸货物但火灾这么一闹腾到阿克托宾斯克(后世属哈萨克斯坦)这座草原铁路枢纽时已是半夜。
此时俄罗斯铁路线以单轨为主错车需在特定站台等待时刻表形同虚设。
本来这种延误会造成更长时间的晚点一般情况下俄罗斯的惯例是头等舱的富人们凑钱给站长行贿争取尽快出发但此时的筑路技术不过关铁轨接缝处剧烈颠簸茶碗常被震落;蒸汽机嘶鸣与车轮撞击声持续不断夜间难以入眠。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没人谈此事都索性安静地在软座上睡觉。
直到第二天清晨列车才继续前行。
接近奥伦堡时乌拉尔河蜿蜒如银带对岸可见哈萨克牧民的羊群。
乌拉尔河是欧洲与亚洲的象征性分界。
奥伦堡是征服中亚的基地奥伦堡火车站军列运输哥萨克骑兵与莫辛-纳甘步枪月台贴满征粮告示周围是哥萨克骑兵营地和鞑靼商人驼队空气中混杂着羊膻味与香料气息。
从三等车厢里出来许多举家迁徙的乌克兰农民响应沙皇“开发东方”的政策来到奥伦堡垦殖。
王月生要在奥伦堡转车到阿克纠宾斯克(后世哈萨克斯坦阿克托别)。
这段约400公里铁路是奥伦堡-塔什干铁路的组成部分于1894年修至阿克纠宾斯克。
这趟列车的编组是俄国Ов“小绵羊”型蒸汽机车牵引2节头等车厢、3节三等车厢、2节货运车厢改造的供贫困移民搭乘的四等车厢和2节装载小麦、煤炭和铁轨的货运车厢。
平均时速约25-30公里加上停靠加水、加煤和装卸货物全程需12-15小时。
列车驶出奥伦堡后窗外是浑浊的乌拉尔河哥萨克骑兵押送流放犯向中亚行进;河畔散布乌克兰移民的木屋妇女用木犁翻垦黑土。
逐渐远离河流后植被从芨芨草草原过渡到半固定沙丘野驴群在远处扬尘。
哈萨克草原的干热风卷起沙尘餐食落满细沙乘客以头巾蒙面。
7月草原气温超35℃木椅烫如烙铁乘客泼水降温蒸发成蒸汽。
停靠站抢水引发斗殴士兵用枪托维持秩序哥萨克卫兵持枪警戒防土匪袭击。
四等车厢尾部的厕所木桶溢满后蛆虫爬入过道有人不知为何猝死霍乱疫情下尸体被抛至路基旁任秃鹫啄食。
三等车厢每节车厢塞满150人以上汗臭、马合烟和鸡粪味混杂母亲用馕饼蘸伏特加安抚哭闹婴儿。
有乘客的包裹被车外长钩夺走不知道是巴什基尔还是哈萨克游牧部落所为。
而头等车厢内军官啜饮格瓦斯商人用银质餐具品尝熏鱼和黑面包侍者用铜茶炊煮茶但不妨碍跳蚤从波斯地毯中跃出叮咬贵妇。
过了伊列克河后进入了哈萨克的游牧区铁路旁可见哈萨克牧民的营地毡包旁拴着挤奶的马匹孩童驱赶羊群避开火车。
干涸河床上鞑靼商队用骆驼驮运盐块向列车挥舞羊皮水袋兜售。
接近阿克纠宾斯克时地平线上出现煤矿的土法炼焦炉黑烟直冲云霄囚犯在哥萨克鞭打下挖运褐煤。
草原鹰盘旋搜寻被列车惊走的旱獭牧羊犬对着铁轨狂吠。
终点阿克纠宾斯克火车站是一座位于哈萨克草原深处的小站木质站房简陋周围是哥萨克骑兵营地和鞑靼商队的骆驼圈。
因为奥伦堡-塔什干铁路尚未完成(后世要1905年竣工)所以王月生要加入个商队向东南穿越哈萨克草原与半荒漠地带走1000-1200公里到卡扎林斯克(后世哈萨克斯坦克孜勒奥尔达州)再转乘已建成的跨里海铁路东段列车经撒马尔罕抵达塔什干。
烈日将阿克纠宾斯克的黄土夯墙烤得发白王月生摘下沾满尘灰的宽檐帽抹了把脖颈的汗。
这还是他在墨西哥探险时的装备想不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河对岸传来哈萨克牧人的呼哨声混着俄语粗粝的叫卖像一把碎玻璃刮过耳膜。
河畔土城里市场沿伊列克河南岸展开夯土城墙被百年风沙蚀出蜂窝状孔洞城门悬挂沙俄国徽双头鹰与哥萨克弯刀图腾。
十二座黏土砌成的拱顶货栈贴墙而立窗棂钉着防狼的铁荆棘檐下挂满风干的羊肠(制作弓弦的原料)。
靠近清真寺的东区是哈萨克、吉尔吉斯牧民的活畜市集上千头绵羊在芦苇围栏内翻涌如浊浪空气里浮着羊毛膻味与粪土酸气。
靠近俄军哨所的西区是俄国商行的砖楼哥萨克骑兵持枪巡逻铁皮招牌用斯拉夫字母写着“伏尔加茶叶公司”、“乌拉尔皮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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