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尘仙途第160章 你们要炼神我来拆炉
三日后青崖城外幽谷依旧死寂。
风不入鸟不栖唯有地底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脉动像是一颗被封印千年的巨心在黑暗中缓慢搏动。
小豆子蜷缩在石室角落怀里的木雕小鸟早已裂开一道细缝可他仍死死抱着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人间温度。
忽然他全身一僵。
四肢如遭雷击般剧烈抽搐眼白翻至头顶喉间挤出野兽般的嘶吼:“血池开!骨柱裂!圣体睁眼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扑向石壁十指狠命抓挠指甲崩裂血痕纵横。
然而那鲜血竟不滴落反而沿着古老刻纹蜿蜒而上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地底图影:九百具尸骸环形排列森然有序每一具都面朝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具空荡肉身皮囊完好却无魂无息经络密布蛛网般的“归一纹”如同一张吞噬天地灵气的巨口正悄然张开。
顾微尘站在门口执灯手隐于袖中指尖冰凉。
她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打断小豆子的癫狂。
她只是静静看着那幅以血绘成的地图目光一寸寸扫过尸阵布局、地脉走向、符柱间距——像是在修复一件残损古卷从裂痕中读取被掩埋的真相。
时间仿佛凝固。
直到小豆子瘫倒在地口中再无声响只剩微弱喘息她才缓步走近蹲下身轻轻拂去他脸上混着泥土的血污。
她的动作很轻像怕惊醒一场不该醒来的梦。
然后她抬头望向石室深处那道新裂的缝隙。
里面漆黑一片却有极细微的震颤透过地面传来规律得如同呼吸。
她闭上眼将执灯手贴于心口默运“心渡印”。
这是她自残脉道体觉醒后摸索出的独特法门——不修灵力增幅而是以神识为针记忆为线逆溯血脉中的诅咒烙印。
前世修复文物时她常能从铜锈斑驳的铭文里还原整篇失传典籍;如今她要从这一具具被抛弃的凡根者遗骸中拼凑出这个世界的真正创痕。
片刻后她睁开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寒芒。
那具“伪圣体”……竟是用顾家历代凡根者的灵根碎片拼接而成。
每一块残片都曾属于一个被家族判定“无用”的孩子他们死后不仅不得安葬连最后一点灵性都被剜出缝入这具虚假神躯之中成为供养“归一纹”的养料。
这不是修行是炼人。
执灯手忽然震颤掌心匠印微微发烫传来断续低鸣似远古匠魂在哀泣:“此非修……是祭杀……你若近之魂将乱。
”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收紧手指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愤怒? 有。
悲恸? 亦有。
但她更清楚在这一步踏出之前情绪是最危险的杂质。
就像修复一件千年裂瓷稍有不慎便会毁掉最后一丝复原的可能。
她没有召集任何人。
陵不孤远守中州命枢钟畔神识尚在疗愈雷劫创伤;玉面判身份未明血砚生藏身暗处传递情报皆不可贸然牵连。
这一路只能她一人走。
当夜她取出柳婆留下的药囊——那位曾默默守护弃婴的老妪临终前塞给她最后几味奇药。
其中一味“忘忧草”本用于平复神识疯魔此刻却被她碾成细粉混入自己指尖划破的血中涂抹于执灯手背。
肌肤接触刹那整条手臂泛起幽蓝微光随即隐没。
她的气息随之溃散如同残烛熄灭只剩一道近乎虚无的残脉灵影借血砚生私传的《地脉行图》悄无声息滑入青崖地底七千丈。
沿途所见令人窒息。
一根根骨柱耸立如林表面刻满镇魂符文柱身缠绕干枯的手足与头颅有些甚至还能微微抽搐。
每一步落下脚底都能感受到怨念的灼热——不是死气而是活着被抽离希望的绝望在这里凝成了实质。
在一处岔道口黑雾缭绕间玉面判现身。
他面具微倾声音压得极低:“主阵在‘心渊’但你不能用雷、火、破法之力——否则地脉反噬千里化墟。
”顿了顿又补一句“那里……跪着哭碑鬼。
” 她点头未多言。
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空气越粘稠呼吸都变得艰难。
终于前方出现一座无名碑灰石粗糙毫无雕饰。
碑前跪着一个女子模样的灵体无面十指染血一遍遍抚摸碑面低声呜咽: “我儿才五岁……他们说他灵根太弱活不过冬……可他昨夜还给我唱了采莲谣……” 每哭一句碑上便浮现出一个名字。
顾微尘静立其后任那哭声穿心刺骨。
她忽然明白这些不是普通的祭品。
他们是双重弃子——先被家族视为废物驱逐再被玄冥殿秘密回收沦为“伪圣”觉醒的燃料。
她解下披风覆于最近一具尸骸肩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有人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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