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剖邪神第18章 聋耳听魂古灯指路
“那盏灯必须熄灭。
” 苏晚照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被废墟的余响吞没。
左耳已听不见任何声响她甚至不确定这句话是否真正说出了口。
但她的唇形如此她的意志如此——沈砚在尘埃中抬起头正对上她眼中那簇未熄的火像暴风雨中最后一盏不灭的灯。
藏书阁的梁柱仍在呻吟断裂的书架如巨兽的骸骨般倾塌。
裴怀瑾跪在残烬之中指尖徒劳地抓向空中仿佛还想挽留那一缕早已散尽的微光。
他的哭声沉了下去只剩胸膛剧烈的起伏像被抽去灵魂的躯壳。
而寂静的那一侧依旧没有声音。
可就在那死域般的空白里某种更细微的震颤正沿着地面蔓延——不是声音也不是光而是意识本身在虚无中重新凝聚的征兆。
苏晚照知道它醒了。
所以灯必须熄。
掌心的医盟徽记依旧灼热那行“七归位母将启”的字样像是烙印深深刻入她的神经——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下穿行。
系统终端的界面上血红的“母体共鸣”警告和“73%”的进度条正以一种不祥的频率缓慢闪烁着如同某种活物在黑暗中眨动的眼睛。
七归位? 是指裴怀瑾女儿的这第七盏魂灯吗? 不更像是某种代号。
七个关键节点已经有七个被激活或者归于原位从而触发了“母”的苏醒程序。
“走。
”苏晚照没有丝毫迟疑她扶起因灵力透支而脸色苍白的林疏月指尖触到对方手臂时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痉挛——那是“亡者合唱”能力反噬的余波。
她对沈砚递了个眼色声音通过骨传导耳箍清晰地传入对方右耳同时一股代表“高危生物污染”的强烈震动从她掌心传来这是系统给出的最高级别警报。
现在不是同情或审判裴怀瑾的时候他只是“药母”庞大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一颗被父爱扭曲了的可悲棋子。
真正的棋手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药母”已经感觉到了信标的激活正在赶来回收她的“实验成果”。
沈砚心领神会他将那块绘有九层塔的碎瓷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布料摩擦瓷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远古密语的低语。
他又从地上捡起林疏月的古琴琴身微凉指尖拂过琴弦时一缕残音嗡鸣而起仿佛还在回响着裴怀瑾最后一曲的悲鸣。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怀瑾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用身躯挡在两个女孩身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为她们的撤离清出道路。
他们没有走正门。
阁楼的崩塌已经惊动了书院的守卫此刻外面人声鼎沸火把的光芒正向这边聚集橙红的光晕在烟尘中摇曳映得残垣断壁如同鬼影幢幢。
沈砚记得来时路过的一处偏僻窗口他当机立断引着二人从瓦砾堆中穿行碎石在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枯骨上。
他们来到阁楼西侧窗外黑雨无声地洒落。
与之前那种带着腐蚀性气息的雨水不同这一次的黑雨更像浓稠的墨汁滴落在石板与泥土上没有嘶嘶作响反而像种子一样渗透进去发出极轻的“噗噗”声如同大地在吞咽。
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被雨水浸润的地面一根根纤细的黑色嫩芽破土而出它们生长速度极快在视线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蜿蜒彼此勾连形成无数个微小而复杂的符文。
这些符线像是拥有生命的罗盘指针无一例外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鬼涎谷。
“它们在为‘她’指路。
”苏晚照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箍清晰地传入沈砚的右耳同时一股代表“高危生物污染”的强烈震动从她掌心传来这是系统给出的最高级别警报。
“我们必须赶在前面。
” 三人不再犹豫跃出窗口踏入那片诡异的黑色符线之网。
脚下的触感十分奇特既像是踩在湿滑的苔藓上又像是踩在某种温热的活物皮肤上每一次落脚都能感受到地下细微的搏动仿佛整片大地正在缓慢呼吸。
林疏月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听觉异常敏锐她侧耳倾听面色凝重地说:“地下的心跳……变了。
不再是山石的沉稳而是一种……饥饿的脉动。
”她的“亡者合唱”感知能力似乎在与裴怀瑾的琴音以及苏晚照的“光愈祷文”共鸣之后也发生了某种变异。
她不再仅仅能听到人的心跳更能听到这片被污染的大地之下那非自然的律动——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在黑暗中啃噬地脉。
他们借着夜色与复杂地形的掩护绕开了书院的巡逻弟子全速朝着鬼涎谷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那诡异的黑芽越来越多越来越茂密它们甚至开始攀附上树木和岩石将整条山道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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