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的白月光我就喜欢作死第54章 秘议
午后的阳光依旧慷慨地洒满营帐药香氤氲。
自那次关于童年趣事的闲谈后萧彻探视时停留的时间似乎悄然延长了些许。
他不再总是干巴巴地问候几句便离开有时会随手拿起她放在榻边的书翻看几页(多是些风物志或杂记)有时则只是沉默地坐上一会儿目光落在虚空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清弦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对“平和”的相处模式。
她依旧扮演着伤患的角色言行谨慎但不再刻意营造惊惶或痴傻。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安静地靠着软榻看着窗外云卷云舒或是就着阳光慢慢翻动书页。
帐内的气氛不再紧绷得令人窒息反而有种暴风雨过后、劫后余生般的奇异宁静。
这日萧彻来时脸色比平日略显沉凝。
他挥退了帐内伺候的宫人只留下高德胜守在帐外。
他在她对面坐下没有像往常那样先问候她的伤势而是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梨花木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略显沉闷的声响。
沈清弦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他。
她能感觉到他今日有心事而且似乎与她有关。
终于萧彻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秋狩遇刺之事初步清查线索指向西南。
”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审慎的、仿佛要穿透她灵魂的探究。
他没有明说是西南的哪个藩王或是哪股势力这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他想看看这个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似乎“正常”了许多的女人会作何反应。
沈清弦的心微微一提。
西南?那并非镇北王势力范围也与太后关联不大。
是新的敌人?还是有人故布疑阵? 她知道这是萧彻第一次在她面前主动提及如此敏感的朝政秘事。
这意味着什么?是因为她“救驾”的行为赢得了些许信任?还是他依旧在试探想看看她是否会借此机会“进言”或是流露出任何与“幕后黑手”相关的蛛丝马迹? 她不能再装疯卖傻。
那样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但也不能表现得过于精明那会引来更大的猜忌。
她垂下眼睫似乎在思索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过了几息她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萧彻的审视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虚弱语气却异常清晰冷静: “西南……山高林密道路崎岖若真是那边的手笔能将如此多的死士、兵器悄无声息地运入京畿埋伏于皇家围场……”她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说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稚嫩、甚至偏离重点的疑问“沿途关卡、各地驻军难道都是摆设吗?还是说……有人帮着他们变成了摆设?” 她没有直接分析西南藩王的动机、实力也没有猜测具体是谁主使而是将问题引向了更基础的层面——执行力。
如此规模的刺杀行动绝非易事必然涉及庞大的资源调动和人员渗透。
她点出的正是这个计划中最容易被忽视却也最致命的环节:内部配合。
这观点依旧带着她特有的、跳脱出常规思维的“歪理”色彩。
不去纠结于“谁最想杀皇帝”这个显而易见却难以证实的问题而是直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个执行层面的漏洞。
萧彻敲击扶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他深邃的墨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思量。
是啊他震怒于遇刺本身全力追查幕后主使却差点忽略了这最基本的一点。
能将力量渗透到京畿重地、皇家围场这本身说明的问题或许比“谁是主使”更为严重。
这意味着他的掌控体系出现了他未曾察觉的缝隙。
这个看似简单、甚至有些“不懂政治”的疑问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笨拙地撬动了他思维中某个被忽略的角落。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沈清弦一眼。
此刻的她脸上没有平日的恬淡也没有了往日的疯癫或柔弱只有一种专注于问题本身的冷静。
那双清澈的眸子在分析问题时闪烁着一种奇异的、与她平日形象不符的智慧光芒。
这种光芒他曾在那些被朱批圈出的“歪理”奏折上感受过。
荒谬却总能触及要害。
“你的意思是……”萧彻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问题出在朕的朝堂之内?或是……这千里防线上?” “臣妾不懂朝政只是觉得……”沈清弦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再厉害的猎人想在不熟悉的山林里打到猛兽总得有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吧?或者……至少得有人提前把猎物的踪迹告诉猎人?” 她用了一个极其粗浅的比喻却将“内部接应”的可能性形象地摆在了台面上。
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阳光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绒毯上仿佛无声地交织在一起。
萧彻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
他发现褪去所有伪装后这个女人的思维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锐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通透”。
她似乎总能绕过那些繁文缛节和固有框架直指问题最核心、最本质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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