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商持刀斩天第十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时值春末寒意不减。
身处望月楼上只听耳际寒风呼啸。
放眼望去如墨汁般浓稠的夜色笼罩大地人间万家灯火将元州映衬为一方晶莹剔透的玉璧。
滔滔渭水自西向东迸流儿去蜿蜒河水穿城而出犹如从天而降色彩瑰丽的匹练将元州分为南北两部。
姬旦麾下侯府坐落于北。
陈氏豪阀府邸位于城南。
若将整个元州比为旷野万家灯火作那闪烁微弱光亮的萤火虫。
那城北城南这两座拔地而起巍峨雄浑的建筑则是屹立在这旷野之上彼此对峙一方正吞吐皓月精华的洪荒巨兽! 姬旦的视线掠过渭水看向城南那座无论规模制式皆不输自己侯府宫殿半分在这夜幕之下金碧辉煌的陈阀豪宅。
对怀里懵懵懂懂的小虎轻声说:“那是一座山。
” ———————————— 就在今日陈阀豪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手捧果脯糕点的丫鬟穿过假山花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端茶倒水的仆从穿过水榭回廊侯在门外鱼贯而入。
偌大的正厅此刻已是人声鼎沸。
入得其中但见正厅居中位置摆放三张桌案每张桌案一前一后站着两位面容清瘦的账房先生。
而正厅两侧长椅之上已是坐满了当今陈氏豪阀一族的实权人物。
一左一右两拨人隔着中间闭目养神的账房先生正吵得不可开交。
“把咱们新来的侯爷大人晾在一边唱了三天的独角戏。
”一位卧蚕眉的中年汉子接过仆从端过来的茶杯:“这事儿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可偏偏他唱那独角戏的临江阁还是咱们的产业。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一位腮帮上边生了个痦子以至于看上去满脸横肉的汉子嗤笑一声顺手捻起块儿果脯丢进嘴里:“钱照收人就是不见他能怎么办?” “若是他爹来了别说临江阁上相会就是出城三十里去迎接又何妨?”这位满脸横肉的汉子身侧一名身形干瘦面色发白的人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可儿子终究不是老子他一个名声不显的毛头小子这才刚来元州就想给我们陈家一个下马威?” 先前挑起话题开端的汉子被对面二人一唱一和给噎的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下不得整个人面皮红中带紫只能扭过头去气呼呼的重哼一声来发泄自己心中不满。
“话虽是如此可坊间不还有句粗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一名身形健硕的汉子抿了口茶水帮腔道:“万一这小公子觉得咱们怠慢了他哭着鼻子跑回家要去向大人告状这事总归不妥。
”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反驳。
“告状?告什么状?向谁告状?”只见对面长椅之上有一人咽下口中糕点拍了拍手中残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们家和当今王族的矛盾由来已久此番入朝歌述职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都是未知数依我看呐这小公子哥八成是要没爹喽。
” “他爹命丧朝歌之日就是他膝下那些儿子夺权之时!” “一个个为了夺西伯侯的位置争的是头破血流刀兵相见怕是要比当年还要精彩!” “当年太任能狠下心杀光了自己的子侄辈这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狠下心杀光自己孙儿一辈?” “我看悬这人老了看的开了心也就越来越软了。
” “那也未必不是说人老不死是为妖嘛!” “哈哈这也有道理!” “到时候姬氏一族元气大伤势必无法掌控整个西秦雍州而我们陈家说不定能浑水摸鱼趁乱再上一个台阶!” 帮腔之人也被这半真半假的狂妄之言揶揄嘲讽到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放下手中茶杯用脚轻轻碰了碰左侧一位面容与当今家主有七八分相似正是自己一派的象征与希望的年轻人陈志旻。
而陈志旻似乎没有觉察到身边之人在暗中的呼唤依旧面带笑容目不斜视手指在扶手上边轻叩两下示意仆从添茶。
稍安勿躁。
身边之人心中了然随即顺势朝后一躺开始装死退出这场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
而对面一群人是越说越兴奋。
“就算他爹回来了又怎么样?” “咱们又不是说上头没人。
” “不比他一个区区老四说话更有分量?” “更何况又不是只留了这一条退路。
” 就在全场氛围在一阵阵的口嗨当中即将达到顶点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喝止住在场众人:“都给我闭嘴!” 丫鬟仆从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退场。
账房先生纷纷睁开眼来。
躺在长椅上边装死的汉子立刻正襟危坐。
先前热闹非凡的正厅霎时间落针可闻。
陈志旻嘴角带笑看向自己的父亲也是凭一己之力开创如今大好局面的陈氏一族家主陈观楼! 这陈观楼虽是商贾起身却全无精明市侩这等商人刻板印象只见他剑眉过目依稀可见年轻之时的意气风发俊朗神采而那斑白的两鬓更是为他增添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儒雅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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