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一个废郡主废柴少爷发奋了第116章 这悖逆狂徒录不录
四月的汴梁城天气已有些燥热。
柳絮纷纷扬扬打着旋儿落在朱雀门前宽敞的御街上。
一个书生风尘仆仆肩上挎着个半旧的靛蓝包袱。
林云舟抬头望着眼前这太学正门的气派。
这便是赵清璃逼着来读的太学! 青砖黑瓦的院墙高耸正中“太学”两个漆金大字。
门楼上鸱尾指天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学子们着青色襕衫进进出出步履从容衣带当风。
只要踏入这门槛离她的要求就能近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大步流星朝着那气派的正门走去。
“站住!哪来的?” 门房小吏斜眼睨着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行头声音拖得长长的。
林云舟抱拳:“在下江南林云舟此次赴京是为参加太学外舍补录考试……”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房嗤笑着打断。
“补录?那你走错地方了!朱雀门这儿是内舍、上舍老爷们治学的地方!你要补录先从外舍读起。
去城南、出城!去‘辟雍馆’!” 旁边几个穿着体面青衫的学子正结伴往里走投来异样的目光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哂笑。
“辟雍?” 林云舟一怔他确实不知太学还分内舍外舍还有个上舍。
读个书也分出三六九等来。
“就是城外那个大校场!” 门房不耐烦地挥手像驱赶苍蝇。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挡道!就你这模样还想进上舍?嗤!” 林云舟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搁在背后的手攥了攥。
他想起临行前林崇礼拍着他的肩膀说:“云舟这次去争口气。
” 也想起栖霞镇柳家院子门合上她转身离开那一刻心被掏空了似的失落。
他默默转身背对着那些探究和讥诮的目光沿着来路往回走。
包袱不重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出城的官道尘土飞扬两旁的田畴刚翻新过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片开阔的荒地上立起的一大片恢宏的官署群。
比起朱雀门内的巍峨气派这里的建筑倒也气派。
这里正是三千外舍生蜗居、厮杀着往上考的“辟雍”。
补录的流程很简单登记姓名籍贯交上一纸由江南官署举荐的文书凭证便被引入一处暂歇。
到了下午他和其他三十余位补录的考生被带进一个单间。
书案后坐着一位书吏模样的中年人。
他是太学外舍生的学录专司太学学员录取。
学录眼皮也没抬随手丢过一张空白的卷页和一块粗砺的墨。
“一个半时辰。
策论一道《论民力何以养国本》。
题纸就在卷头。
” 只听见纸张翻页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阳光穿过棚顶的缝隙投射下斑驳的光影。
林云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拿起笔。
他没有立刻落墨。
花石纲? 眼前掠过临安城门口跪拜感谢郡主的那些百姓的脸。
他忽然想起有一次他替人平了债回临安的官道上恰见几个粗壮衙役一路鞭打被征召的农民役工嘴里骂骂咧咧。
“上头要的‘祥瑞’误了时辰拿你全家的命赔也不够!” 再想起风起云涌的方腊方杰起义军那些所谓的“反贼”很多都是被花石纲逼上绝路的苦命人家。
那一幕在此刻清晰地冲上心头。
笔尖落墨。
字句像是从胸膛里憋出来凝着他的所见所感。
“……臣闻治国者以民为本。
民力不恤国本焉存?窃观方腊方杰起于睦州其众裹挟万千者又有汪和尚者从之岂尽皆凶顽?实乃官吏剥皮噬骨民不堪其命故铤而走险耳!” “江南一地膏腴千里富甲天下然民亦有疲弱喘息之时。
朝廷有‘花石纲’之务自运河而上舳舻千里役夫如蚁动辄万人。
州县官吏因缘为奸名为贡奉天子实则中饱私囊十倍于上供!沿途州县为备‘纲船’强征民船勒索商贾;为采‘奇石’拆屋毁田鞭挞百姓如驱牛马;更有甚者竟以‘供奉’之名预征来年赋税刮地三尺鸡犬不宁!” “……民力几何?岂堪此无休止之盘削!犹记去岁江南路旱蝗继发饿殍载道。
朝廷敕免之令甫下而州府催逼‘花石纲’之役更急……臣尝见临安城老叟鬻尽家私以缴‘石款’病孙垂危而无钱延医泣血哀告于衙前竟遭衙役棒逐……朝廷养士士当体国恤民。
此等竭泽而渔、杀鸡取卵之举实乃动摇国基非盛世所应有也!……” 墨迹淋漓字字如钉。
写到激愤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滴在卷页上洇开一小团他也不管不顾。
“……夫茶生于野尚知时节而生息;国赖于民当晓休养生民之力。
今方腊虽平余波未靖。
若不以民为本恤其力安其心则今日平睦州焉知明日不起他州?故敢请:罢不急之务缓苛重之征使民有喘息之机方为养国本、固磐石之道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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