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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第37章 恩怨情仇考生百态

密室方向的骚动很快平息。

秦虎脸色铁青地出来禀报:“大人那混账东西趁守卫不备猛地用头撞墙虽然被及时拉住但还是撞破了头昏死过去了。

已经叫了医官来处理一时半会儿怕是问不出话了。

” 凌越眼神一冷。

死士?还是自知罪责难逃畏罪自戕?无论是哪种都表明这绝非一个普通杂役或号军能有的决绝。

背后之人手段狠辣对下属的控制也极严。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醒来立刻报我。

”凌越下令语气森然。

他并不十分失望抓住投放香引的人固然重要但真正的突破口或许更在于动机和那罕见毒物的来源。

沈荆澜的信已将案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回到值房再次展开沈荆澜那封字迹略显匆忙的信。

“彼岸香”、“长明海灯油”、“东南番教”、“海寇”……这些词在他脑中盘旋与云游僧静云、漕运案中的女真细作、乃至郑耿之背后的利益网络隐隐交织勾勒出一张庞大而模糊的阴谋之网。

科举考场上的谋杀或许只是这张网伸出的微不足道的一只触角是某个庞大计划中测试毒性、清除障碍、或向特定对象展示能力的一环! 但无论背后多么庞大案子还是要一件件破。

当前最紧迫的仍是找出给陈景元和林卓鑫药膏下毒的元凶。

此人必然在贡院之内且能接触到考生的物品并对陈、林二人有足够的动机。

“王砚”凌越沉声道“之前让你查与陈景元、林卓鑫可能有恩怨的考生尤其是清流寒门对商贾子弟有微词的名单可整理出来了?” “回大人初步整理了一份共有五人。

其中三人与陈、林二人只是泛泛口角且其家族与陈、林家生意无涉。

但另有两人值得深究。

”王砚呈上一份名单并指向两个名字。

“其一张承宗杭州府仁和县生员家境贫寒但才学颇高素以清流自居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抨击陈景元‘仗财傲物’、‘玷污斯文’两人在入学试时曾因座位问题发生过激烈争执几乎动手。

其二李慕贤严州府生员其家族亦经营丝绸但规模远小于陈、林两家近年来被陈家挤压得几乎难以生存据说其父因此郁结成疾。

李慕贤此次乡试压力极大曾放言必要中举光耀门楣一雪前耻。

” 凌越看着这两个名字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张承宗动机可能是士林清誉之争夹杂着贫富对立的情绪;李慕贤动机则更直接家族商业利益受损甚至可能有家仇。

“这两人如今在何处号舍?与陈、林二人的号舍位置关系如何?可有机会接触物料房或分发环节?”凌越追问。

“张承宗在甲字甬道离丙字、戊字较远。

李慕贤则在丁字甬道与戊字甬道相邻。

至于接触物品……”王砚面露难色“考生物品存放和分发环节复杂经手人多他们若是想暗中做手脚未必需要亲自经手买通杂役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若无实据仅凭动机难以定罪。

” 凌越点头。

他知道在科举这座巨大的金字塔下挤压着无数人的欲望、焦虑、仇恨和希望。

三年一度的乡试对有些人来说是跃龙门的阶梯对另一些人来说则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足以催生出最阴暗的念头。

他需要更深入的了解。

光凭名单和简单背景无法窥见这些人真实的心境。

“准备一下我要去号舍区看看。

”凌越起身。

他要去亲眼看一看这些考生感受一下这座围城内的真实气氛。

此时已是后半夜但贡院内并不宁静。

许多号舍还亮着烛火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翻书声、或是极低的、梦呓般的诵经声——那是被“怨灵索命”流言吓坏了的士子在寻求心理慰藉。

巡夜的兵丁脚步声更重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阴影角落。

凌越穿着便服在秦虎和几名便装亲卫的暗中护卫下如同一个普通的巡场官员缓缓走过一道道甬道。

他看到了许多面孔:有稚气未脱、却眉头紧锁的少年;有鬓角斑白、仍在奋笔疾书的老童生;有面色惨白、显然已被压力摧垮的书生;也有闭目养神、看似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紧张的考生。

在经过丁字甬道时他特意放缓了脚步。

根据王砚的指引他看到了李慕贤的号舍。

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清瘦的年轻人正就着昏黄的烛火看书眼神专注但嘴角紧绷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苦和倔强。

他的桌案上除了笔墨纸砚空空如也连像样的提神药膏都没有只有一个干硬的馒头和半壶清水。

凌越的目光扫过他的考篮同样简陋。

看起来他的家境确实不佳。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李慕贤抬起头看到凌越的官服(尽管是便服但料子和气度与普通号军不同)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和敬畏连忙低下头更加专注地看着书本手指却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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