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戮第47章 残酷的真相
皇甫云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袁阳转身便撞见疯子直挺挺坐在榻上。
两行浊泪在那张污秽的脸上冲出沟壑他十指深深抠进草席里喉头翻滚着含混的呜咽。
“不是的...不是景王...”疯子突然抓住袁阳手腕力道大得骇人。
“信我你信我。
” 袁阳正要施针忽见他从乱发中扯出半截红绳绳头拴着的翡翠坠子刻着“御用监造”四字——这是内侍省太监的腰牌! --- 袁阳心中微动好言劝慰:“你不要激动慢慢说与我听。
” 疯子此刻两眼澄澈只是眸底染上了一缕死色。
陷入某种回忆半天才艰难开口: “那日...那日轮到我当值...”疯子突然抓起药杵猛敲自己太阳穴袁阳夺下凶器时发现他腕间布满陈年咬痕“先帝笑着对景王说'该给你备个金印了'。
” “可是他们谁都没发现当时隆王殿下就站在蟠龙柱后头...” 半晌… “中书令不应该说现在的左相“魏尘”魏大人匆忙觐见隆王。
” “两人移步到偏殿小声密谋…” “我看见…看见隆王殿下的脸阴的就像那日“祈年殿”的雨夜。
“ “后来…左相把一包东西交到了隆王手里…” “奉茶的太监…经过隆王身边…打碎了茶盏…” “隆王安抚…把手中的那壶…换过…” 他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我亲眼看着魏相把锡匙塞进黄门令袖袋里可我不敢说...不敢说啊!” 袁阳扶着他肩头的手微微发颤。
疯子突然扯开中衣嶙峋的肋骨上交错着鞭痕与烙伤:“诏狱里他们用铁钳拔我指甲说只要改口供就让我去浣衣局...” 他猛地呛出一口血痰“可靖景王妃被拖进刑房时还冲我摇头!” “她腕上的银镯子...银镯子沾了血还在发亮!” “他们押着老奴看刑时景王妃的指甲全掀在诏狱砖缝里...那些砖...那些砖现在还嵌着王妃的血!” 药炉上的铜壶发出尖锐鸣响袁阳感觉后背渗出涔涔冷汗。
他突然抓住袁阳前襟“景王捧着毒茶进来时眼里还带着笑!先帝呕血时攥着景王衣袖说'茶苦”。
“他以为...以为终于能当个孝子......” 袁阳喉头发紧案上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二十年旧案的血腥气突然冲破时光混着疯子身上的腐臭味直冲鼻腔。
此刻却如同火炭烙在心头。
“后来他们把我扔进乱葬岗野狗啃了我半条腿...”疯子掀起裤脚森森白骨上还粘着碎肉“可我听见景王妃在哭...她肚子里三个月的小世子也在哭...”他忽然诡异地笑起来黑黄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魏相书房第三块地砖下还埋着没用完的锡匙......” 更鼓声穿窗而入疯子突然僵住。
他扒着窗缝窥看街面疯子哆嗦着从裤管夹层扯出半片黄绢血迹斑驳的“传位于景”四字如刀刻斧凿:“这是先帝最后半句口谕咽气前咬破手指写的...我趁乱塞进靴底...二十年啊”。
字被血渍浸透背面还粘着片枯萎的海棠花瓣——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的瞬间袁阳本能地扑倒。
温热的血溅在他后颈时疯子正死死攥着那片黄绢喉头“咕噜”冒着血泡:“先帝...茶盏...毒是…隆王亲手所…下…”残破的身躯轰然倒地掌心却还保持着托举茶盏的姿势—— 那是他二十年赎罪的姿态。
袁阳颤抖着掰开尸体手指翡翠坠子滚落掌心。
檐角忽有夜鸦惊飞月光照亮坠子内侧细如蚊足的刻字:内侍省冯保。
远处传来渐行渐远的马蹄声他猛地将黄绢塞进药囊。
--- 袁阳的指节重重磕在药柜上震得瓷瓶叮当作响。
冯保的血顺着砖缝爬到脚边像极了隆帝赐他那块“妙手仁心”金匾上的流云纹。
袁阳扶着药柜慢慢滑坐在地青砖的寒意顺着尾椎爬上脊背。
冯保尸体逐渐僵硬的咯吱声混着血腥气让他想起日前在诏狱见秦映雪时那碗泼在枯草上的参汤—— 原来从那时起自己就成了隆帝棋盘上的“卒”。
“好一个请君入瓮。
”袁阳突然嗤笑出声抓起案上给隆帝配的安神丸狠狠掷向墙壁。
袁阳的思绪如银线般突然交织混沌中浮现惊人真相——这场横跨二十年的帝王权谋终于在抽丝剥茧间显露全貌。
二十年前的血腥往事里隆帝踩着父兄的尸骨登上皇位彼时的中书令、如今的左相魏尘正是这场篡位的共谋者。
两人共享着弑亲夺位的秘辛在朝堂上结成坚不可摧的同盟。
如今隆帝再次故技重施。
他佯装中毒痛斥太子实则与魏尘联手编织惊天骗局:太医令陈思年沦为伪证工具太子被扣上弑父罪名整套构陷流程竟与二十年前的篡位剧本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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